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第一次手术

从起点到终点,又回到原点。

我们经历着驿站,也蹉跎着人生。

作为一个大龄未婚未生育中年少女,该来的,其实早就来了。

年底,当我徘徊在35岁的门槛前,再一次为了年龄、职业和寂寞虚无的未来而伤神的时候,就已经检查出来这个子宫内膜息肉了,医院的检查室外低头抽泣,一个大姐从口袋里摸索出几张卫生纸给我擦鼻涕,安慰我说“小妹妹不要难过了,我也是下了夜班自己坐公交车来看病”,但这并没有令在上班时间可以自由出入开着车来检查的我心里好受一点。听着医生的各种“危言耸听“,稀里糊涂去预约了住院。

心乱如麻开回学校时,天都黑了,小仙女嘱咐我先不要去做手术,医院检查一下再说。经过一整夜的辗转反侧,第二天冒着大雨去到四院,小李医生说安慰我说这是很常见的,很多人比我严重得多,帮我找了熟悉的医生问诊,让我等下个月再来检查和住院。小仙女说那你做手术谁来照顾你,故作坚强地说我自己去住院就可以,毕竟让父母大老远跑过来舟车劳顿,他们也不熟悉这边。

恰逢校庆,被领导抓了壮丁筹备校庆活动的党支部书记正在做最后的布置工作,一个人拖桌子,摆指示牌,挂poster到天黑。小圆圆拎着一兜子京东购物袋来看我,才刚说出你怎么样了啊,眼泪就哗啦啦止不住,吓得她赶紧说这一袋子你随便挑或者都给你,医院的大姑帮我看B超的结果。

接下来的几个月便在每月一次的B超复查、被迫营业和备考雅思中度过,医生说1cm左右的息肉,可切可不切,如果切的话就等放了寒假再去,这样可以好好休息,但她并不知道过年是我更忙的时候。

帮领导圆满完成科学公众日之后,领导还特地找我谈话说你现在出国干嘛,赶紧找个条件差不多的有房有车的人结婚生孩子,还列举他太太的大龄未婚闺蜜的例子说女人年龄大了不生孩子一堆问题就会来找你,我大概是真没把领导当领导,不知道哪来的恃才放旷的傲气,怼他说这些我自己都有啊,我就是想去外面看看,领导不知道是气到了还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默默拿起了旁边一沓需要签字的文件开始龙飞凤舞地画起自己的名字来。

后来的日子,沉浸在终于考过雅思的大喜大悲,跑下全马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的狂妄,tobeornottobe的患得患失,和准备各种出国手续的纷纷扰扰中,偶尔停下来的时候查查网上的帖子,有人说切了也会再长,如果没有症状就先不管,我便像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假装只要我不想它它就不存在。还想着也许丹麦的医疗条件更好或许可以在那里做个手术,或者纵情欧洲的山山水水后我会属于那四分之一的幸运儿息肉会自体吸收消掉。

然鹅并没有,好几个闺蜜跟我说,不管生不生孩子,回国后还是赶快做手术切掉为好,息肉比肌瘤更不好,很容易病变。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才把自己从回国初的各种忙碌和别扭中抽离出来,等着我的还有学生的开题,项目的中期汇报,以及迫在眉睫的面上项目的申请,除了靠自己硬拼没有任何资源的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每天被迫营业的副教授,发自灵魂深处地意识到那个当时看来痛苦至极的五年博士阶段只是迈进科研殿堂的第一步,那些曾经心高气傲的理想,那些午夜梦回想到的idea,都不得不在经费面前低头,甚至都不是为了title,收入,面子,后来的自己仿佛大海里的一颗浮萍,被“政策领导氛围学生”形成的一波波巨浪挟裹着前行。

如果不是因为检查时发现那个1cm的息肉已经不知不觉长到1.8cm,B超医生和门诊医生都说你这个手术指征已经很明显了,还是尽早手术做掉比较好,我还是会在手术与观察之间犹豫。本来打算再等一个月,等申请书正式交了再去手术,网球哥说还是越快越好,于是又不得不厚着脸皮麻烦小李医生帮忙联系熟悉的手术医生,医院做核酸检测(这已经是我第八次做了)。

也不申请基金只想吃饭睡觉逗小萌萌的百万贵妇小圆圆,在我忙得晕头转向时从苏州打来电话唠嗑,得知我要住院后,又大手笔地给我从京东上订了三大盒水果,还解释说因为要送小萌萌上学和上钢琴课,不能来看我,这钢(su)铁(liao)姐妹情,真是太聚苯乙烯了。

周日的下午,按照医生的指示去办了住院手续,一进病区,一群护士和医生都围了上来迎接我,走廊里也全都是病人和家属在看热闹,也可能她们只是在焦急地等待晚饭。进行完测体温、血压、剪凸指甲、盘问病史的全套流程后,护士给我戴上住院病人专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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